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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寄乡愁

在老家过完春节,离开的行程却往后拖了几日。家里的老人坚持让我要留到正月初十吃完村里的宴席再走。专程为了吃一顿没太多滋味的正餐而耽搁是不太值当的,我只当是老人想要我在家多留几天的托辞。

说到闽区的文化时,眼前浮现的是刻板印象中青山秀水间香火绵延的红墙古寺。老家房子的旁边就是一座尼庵,中间不过隔了一条三米宽的小路。小时候做噩梦惊起,便能听到寺中师傅敲着沉沉的钟声,那是我第一次撞见这样的灵力,只觉得静心安神,梦魇消散又随着钟声沉沉睡去。那时觉得,晚上的寺庙和白天的寺庙是互相孤立的存在。午夜梦回时的敲钟老尼,隔着钟声在想象里描摹的模样显得更清高肃穆些。而白天那个门口菜园里浇菜择菜、在竹椅上架着腿吃辣豆干的师傅就不那么似仙人了。

时至今日,我也分不清村里的那几座小庙祭拜的是何方高人,只知道敬拜时有不同讲究。席分荤素,门门道道说不清楚,但不论宴席设荤设素,第一道菜都是闽席传统的糍粑。这种祭祀的宴席资金来源于各路乡亲的善款,除了捐钱,还要捐糯米用来打糍粑,更早些时候还需要捐碗筷,捐多少随意,来多少人也随意。村里的乡贤每年一人就能捐一万块钱和一百斤糯米,而普通人意思意思捐上一点,回头也可以带上一家老小来吃一顿。打糍粑是热闹事,两个壮汉站在石臼两侧,一人往里添刚蒸好的糯米,时不时往上抹一把水,另一个拿木锤循着节奏砸。四周总是围了一圈人看,等糍粑打好,便用竹筛子盛满一大盘的黄豆粉,揪成一个个小团子放在上面,再滚一滚沾满豆粉,热腾腾地用手指拈着吃,糯米和豆粉的甜香瞬间绵延至味蕾。

宴席的大厅是村里专门在几年前新建的,划了一大片地盖的平房,硬朗的水泥装潢,悬着几盏大白炽灯,平时就充作仓库使用。小孩们则聚在门前捡没放尽的鞭炮,整个村里的人满满当当地聚在这个大厅里,邻近的三四桌往往是一个家族,他们闲聊的话音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扩散。盘菜的都是年轻小伙,做饭的则是村里做席出了名的大娘。上菜很快,到最后一道糖水时,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有老人会在此时拿着塑料袋到无人的空桌打包。几位姨嫂收拾碗筷后,叫来男人把桌子收拢好,一把铁锁扣上木门,等待来年启封。

与其说这是一场的宴席,更像是村子一年一度的固定聚会。我不知道灵力是否在冥冥中真的串访过这片土地,只知道有了这些聚会,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便多了一份忘不了的乡愁,哪怕走得再远,也不会忘记他的根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