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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电故事

行路见止

人对于所谓文学情感总期待是一场不期而至的偶遇,然而用力过猛,往往会无心感动。常常是表象完胜于实质,他者的眼光高高在上、一头压过了所有朴素的感悟。不速而来的灵感不可强求,只好去制造一场期之而然的相遇,于是总觉得自己在“探亲”的路上,便觉途中诸物皆为可爱。

策划了临时起意的旅行,但没有旁人“说走就走”的潇洒。拧巴地作了紧急的决定,决心一切从简,可慢慢悠悠地,又列了长达六十条的物品清单。

从小喜欢坐火车,觉得旅程总是从火车驶出开始,车窗如胶片般开始移动,即时放映着窗外的景、窗内的人。猜测着这片菜地是属于十米后蓝墙房子中的人家,因为刚才有个穿着褐色水鞋卷着裤腿的阿婆从门前路上往地里走。蓝房子门前有一辆滑板车,路口有三两个小孩,思忖着,黄色T恤的男孩和蓝色裙子的女孩哪个才是滑板车的主人?

绿皮火车让人又爱又恨。肉体的折磨不多赘述,路程的漫长让这些更加磨人,但在这漫长且不算舒适的窄长空间里,故事也会长很多。长途硬座的夜晚,辗转反侧地调整卧姿,也睡不了几个钟头的安稳觉,遑论无座的老兄,过道里没有多少空间,能找个空隙坐下已是万事大吉了。翻来覆去、迷迷糊糊间,隔壁老哥拍了拍一边站着的另一位说,我也到终点站的,你来我这趴会吧。

大致一个钟头,他们又交换位置,一个夜晚这样往复几次。晨曦升起,列车到站,又各自奔赴向生活而去。此类的事情在这节车厢并不罕见,有座无座者就这样交替着休息。列车从北方驶往江南,列车员不知何时换成了南方口音,时不时在每节车厢里来回喊上两遍注意事项。偶尔会被列车员的对讲机声音惊醒,声音忒大,内容被口音拧成一团。每到这时候,列车员就回身捂住扬声口,尽量不惊扰乘客,自顾自地往车厢一头走去。

到站时已是傍晚,下起了小雨,是很典型的南方的雨,空气中充斥着漫长、淅淅沥沥、厚重又干净的潮湿。

等车时,外卖员在酒店楼下和顾客打电话,看错了出口,俩人互相找不见对方。二十来分钟后,天仍下着雨,闷得很,不过没有谁急眼,也没有谁大声,最后外卖顺利送达,双方都损失了一个吵架后生闷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