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客行
苏子有言:“柳花飞处麦摇波。晚湖净鉴新磨。小舟飞棹去如梭,齐唱采菱歌。”苏子笔下的济南,兼具“包容”“柔和”和“坚实”。泉水淙淙,氤氤氲氲下的千佛山,秦桑低绿枝,烟草碧如丝,便是老舍笔下温婉女子乌黑顺滑的长发将这座充满蓬勃生机与活力的城市笼罩,那一双似有水光潋滟的眸子,涤荡了这座城市;纤细的腰身,又宛如穿梭在城市中的古街。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济南人,我想换一种济南客的角度来看待这座古城。
先来谈谈风。如那双手,或如总角孩童,柔弱无骨,却在你的脸上肆意摆弄,挠挠你的左脸,戳戳你的右脸,滑滑你的鼻尖,轻轻地把你逗笑。那双手如豆蔻少女,纤纤玉指微弯,她薄如蝉翼的红唇轻点湖面,犹如向心湖投下一粒石子,圈起层层涟漪。风拂过之处,或许是冬季来自西北的凉风,你在里面可嗅到一丝甜气,让你迷恋沉醉,一时静默;或许是夏季来自海洋的暖风,恍惚间,你好像能在济南这座内陆城市嗅到海鲜的味道,抑或是海风独特的清香,直教人惊异——这济南的风,怎么会有如此魔力?那双手是温暖的,依大多人来看,城市的夜晚似乎是寒冷、无情的,而因这双手的温柔轻抚,才会让你感受到城市的温存。是古城,也是现代化都市,千百年来,物犹是,人亦然。
还有济南的声音。清澈、空灵的笑声会在城市的早晨响起,她笑着,看着,治愈你曾经的那些丑陋的伤痕;婉转的歌声会在城市的正午唱起,歌声愈加清晰,甜美的声音会使你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清晨过后,这个城市的中午变得很安静,地上散落着铜钱般大小的光斑,人们静静地午休,用酣声表明梦境的香甜。傍晚的呢喃声,如同儿时与玩伴一起藏在门后,无视大人的呼喊,与伙伴偷偷商量“如何逃打”的悄悄话。相比夜晚的灯光辉煌,我更喜欢二胡的清澈和灯笼的亮光;相比洋快餐,我更喜欢早点铺上卖的包子,常被卖油条的吆喝声深深吸引;相比车水马龙的喧闹,我更喜欢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自行车在空旷大街上车铃响起的清脆;相比永不停歇地穿过一条又一条马路,我更喜欢经过某株郁郁葱葱的大树时驻足稍息;相比于野心蓬勃的疲惫,我更喜欢心满意足的微笑。不必去管你“年芳几何”,不必去管你是否是一位真正的济南客,只要有济南人的地方,必定有那一声声亲切的呼唤声——“老师”。
济南客便是济南人。济南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我无法说我已经清楚地了解了这座古城的全部,我所期盼的是每天都有机会当一当济南客,兴趣盎然地记录下眼前的全部。换言之,我想要用热爱填满未知,让我更加割舍不下这个美丽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