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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电故事

残夜碎笔

入夜,微凉。不大的屋子被四周的黑夜包围着,微弱的灯光给予仅存的暖意。我静静地坐在窗边,耳旁风行急促,窗外树影摇曳,我的心也颇不宁静……无由地,想家了。

上一次有回家的冲动是什么时候?大概是不久前的中秋佳节罢。自古中秋多别绪,望着斜上方澄明圣洁的月亮,此刻能慰藉我心的只有“千里共婵娟”了吧,故乡距此地近两千公里,横跨大半个中国,这么遥远的距离,想想都让人神伤,也让我的钱包望而生畏。今年中秋是回不去了!庆幸的是,我不用忍受这该死的孤独,同室友们外出走走,且将这尚未成气候的思乡暂且抛诸脑后,一同看着天上的月亮,体味苏轼《水调歌头》的魅力。“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远在他乡为异客的我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舒缓思乡愁绪。淡淡的黄晕,高悬在漆黑的天幕,没有星宿作伴,只有圆月独自闲游。如同漫无目的的我,走到哪儿,哪儿就有浓郁的乡愁。清辉照到杏叶上,杏叶随风翻舞,我的心在此刻柔和了。

久坐窗前,我的思绪不一会儿便被淅淅沥沥的声响唤了回来。原来天空飘起了雨丝,裹挟着风的清冽,不禁令窗前的我一阵寒颤,真是“一层秋雨一层凉”,止不住的情绪,又一次在涌荡,在回响。

这一次的国庆长假,我又一次错过了回家的机会。同屋的人走了,带走了屋里仅存的余温,此刻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清冷,只有我一人捱受着孤独。我迷惘着,身为异客的我似乎并不属于这片土地,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于是,我决定不让自己闲下来,没事做,就写作业;写完作业,又强迫自己看书,企图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麻痹自己,那一刻的我仿若是只知逃避的懦夫。

当“一切”的事都处置妥当后,没事可干时总会胡思乱想。于是,我走下略显陈旧的高楼,走到校园的角落,立在一处郁郁葱葱的小竹林前,看到泛黄的树叶飞舞而下,寒凉的气息悄然迫近;看着浅草褪绿,看着飞鸟归巢,归家的讯号再度吹响。但我不是梭罗,不能沉浸在美丽的瓦尔登湖畔,只能在自然中找到短暂的欢愉,随后又陷入更加触动心灵的深深孤独。七日的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我那心灵深处随时会滋长的落寞与归家执念,终会在未来某天无处安放,是时候回家了。

收回那“日近长安远”的慨叹,此刻的窗外雨声依旧,今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