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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电故事

我身在春

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

家乡的朋友发来图片——鹅黄的迎春花压低枝条,俯身探查河面。旁边的梨树收到讯息,不等绿叶齐整就匆匆开了花。“阳光正好,总想枕着青草睡一天。”对面在暖意里昏昏沉沉。“春天总是偏爱南方一些,把人塞进春天的被窝里,让起床都成了春天里的难事。”北方人反倒是裹紧了大衣,把袖口扯来盖住半个手掌,冷风却狡猾地灌进脖子。

南方的春天跑得勤,钻进了平原与盆地。连片的油菜花最为朴素,叶可食,种子可作油料,开出的花是阳光的颜色。丰沛的江水是松潘送来的哈达,清澈纯净,引着东风吹开了周山的云雾。晴朗的日子是珍贵的,趁这个好时机,往竹编小椅上一躺,染一身斑驳的树影,落下纤长的碧叶,分不清是竹是柳。待到夜半,皎月圆缺定数,唯有飞沙堰头,隔岸的芸薹,天边那杜子美吟唱的西岭,古今容颜不改。

年少跃金鞍,咫尺关山,西风留旧寒。

北方的春意奔波在路上,直让人苦苦捱到清明前。

料峭春寒,是性格顽劣的孩童,不时出来吓人,教训单衣的过客,本来习惯了春寒的无常,却又记不清楚是哪天脱去了外套,也没有注意楼外桃花何时冒出了小苞。新风融融间,吹开了绛紫的玉兰,牵住行人的步伐。紧赶慢赶的是课堂,徘徊细看的是花儿,来来往往都是春的具象。

清晨的学生,被闹钟揪起来,还带着几分迷糊,鱼贯似地向教学楼奔去。春日早出,有些刺眼,让我们这些半梦半醒的人,如同被春困缠上了一般。

所谓春困,曾巩写过“玉人春困倚东风。”春意笼统,这处白梨如玉篾,那边红桃争艳,阳光暖,人沉醉,昏在无形的东风里。只不过春天来得悄然,担心她去的也安静,玉人失去东风的依凭,趔趄进酷暑,徒留下人面桃花的遗憾。

南北的人们,挨过春寒的欺负,受了春困的打扰,才算的上真正成为春意里的一员。《说文解字》认为“春,推也”,而甲骨文中,春的形体包括三个“木”一个“日”。长河浩荡,周而复始,春天是出发的季节,带来昂扬的信号。阳光抚照,草木滋荣,人们欢欣鼓舞,终于浸在春的日子里,生长在名为万物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