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爱流浪
人,为什么爱流浪?我不曾有结论,却确实地发现它成了作者笔下的高频词。
流浪、游荡或是徘徊,它们无数次地闪现着,这些大同小异的词汇有何蕴意?为何频频划破眼际?我都不清楚,仅有一份模糊的揣测,而确凿的便是它们都为迷惘的化身。
莫非文人墨客都有着他们各异的苏格拉底式迷惘,沉沦在不明意义的困惑的求解中。释之,不得,便在写作间有意无意地代入了内心的茫然。风花雪月弥目,利欲名?迷心,所以躁动难安而无所获的执笔者纠结了,韩寒、郭敬明之列不胜枚举。此类莫不如此,也必然如此,毕竟金钱与名望不曾教会一人该如何为人,倒是撕剥了无数“君子”的虚浮。放逐在灰色文学与狭隘情愫间,他们的心如何能不流浪?
然而,流浪的作者毕竟是仰赖着流浪的读者而生存,一位流浪的作者身后便是千万流浪的读者。玖月传奇也搭上了流浪的便车,高亢纵歌“梦在远方,心在流浪,插上翅膀”,但是,他们唱的确是许多青年人的现状。目标明确而遥远,因无法下定决心而摇摆不定,所以插上翅膀便去追求另一个极端---纯粹的物质享受或情感寄托。似乎,我难再多言,因为我的所思所想已深深地刺痛了我自己,毕竟此中甚者已为我屡见不鲜。
再叙,又二日余,已难再续前文之锐利。驻笔,是为重新思索,恍惚间才再发觉流浪不尽似所自知。于身,流浪是漫无目的地走;于心,流浪便是漫无目的地想。如此,流浪并非如此不堪,却绝非高尚。流浪对精神而言虽是无害,却也耗费着迷惘者为数不多的青春。
然而,文人不正是用青春与灵感去描绘一个又一个角度的世界吗?于此类人,流浪大概便是最好的,而当今众多青年作家可效之?我以为不然。一则是此番流浪并非毫无目的,并非真正的流浪;再则是这些青春快餐的生产者算不上文人!
人真的爱流浪?不,是追求所谓高雅的人想通过流浪为自己镀金,是追求情感寄托而不得志的人在为自己寻找可自我代入的寄托。
曾几何时,我也放纵着一颗躁动的心去流浪,期冀有所平复。读着、写着,心中竟尽是悲戚。读至伤心处,泪是难免;再道伤心事,泣是平常。一遍遍地对自己诉说着自己的不如意,所以在古风中自我解禁,竟仍只道悲与忧。
然则流浪之音是为心定者缜悦,诱发共鸣的便是那段亲历的辛酸夜。屋漏更逢夜雨是安于厅堂之人的忧虑,而浪荡者则是只得在未知中碰运气----寻觅下一夜的栖息之所。由是,即使此刻已然安宁,却唯有重游苦难方能让你我倍感此刻之福祉。因此,“爱流浪”是为了不再流浪时的幸与宁。反反复复去体味曾经的人是为了告诫自我、警示内心,流浪中的辛酸何其厚?流浪中,寻得一屿实属万幸,莫置之!从海里来的人重生,伴海而眠的确是更甚。
这便是流浪,不怀明确方向的远行,青年在危机中绝处逢生坐拥天赐的半壁江山。人在青年,是真的爱流浪,在刺激与未知中鼓舞内心;人到中年,再爱流浪,便是在平静与光芒中怀恋坎坷;人近暮年,还爱流浪,那是渴望最后的绽放--回光返照罢了。至此,我坚信流浪并非我曾厌恶的那般消极,倒是有几许余勇可贾的意思,甚是可爱。这样的流浪,是为了成长!
确是有人,为流浪而流浪,怀着自诩天才的苦情羁旅四方。人在路上,心在翱翔,却是满目荒芜与萧然。流浪者志在四方,那有何不可?流浪之魂向风尘、奢欲,则枉费此行。
流浪之为看似离经叛道,实则亦是开拓新荒。明志而为之,嘉也;徒行以效之,枉也。
流浪之躯当逐心,何君非然?路上,谁都不应该忘记当初为什么出发?不为名利,不计得失,但效鸿鹄为沧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