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窗的人
高一下半学期时,我开始了一段灰暗的人生经历。从全州最好的重点高中最好的班,来到一个过去对于我来说只在书上看到过的地方,并在那儿的一所私立高中上了整整一年。那时的我,看到保定任何一所穿公立高中校服的高中生都是近乎渴望的羡慕。
那里的每一天都是透不过气来的,上一节物理课,老师就仅是直接写几个公式,用两三分钟推导给我们看。再打开练习册,找几道简单的无需计算的选择题,给几分钟思考,然后粗略地讲一遍。化学课上,老师讲得稍微好一些,但是,不论哪个老师,一节课45分钟,前5分钟点名,最后15分钟让我们自己看,再加上中间无数次维持课堂纪律。据我所知,大多数的老师都仅有大专学历。
班里共20余人,但算上我只有3个人在学习。一个中考失利的小孙和学习态度端正的小雨,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陪伴我一学期的小孙突然辍学了,要去酒店跟他哥哥学厨师。一天和小雨聊天,我问及她为什么认真学习,她那自己不想参加高考的回答让我格外震惊。由于试题是各种简单的题,甚至物理只考选择题。每次考试,考9门,满分约1000分,即使他们使尽浑身解数,用各种方法作弊。我都拉着第二名有200多分,最多的一次有300多分。
后来,我国庆节放假去山东亲戚家玩。从保定坐火车到石家庄北,再转山东淄博,又坐汽车到滨州博兴。在车上同一对石家庄情侣打牌,硬座十几个小时,用颠沛流离来形容再不为过。姑父劝我回云南上正规的高中,我向他倾诉上课时不堪其扰的痛苦,他说都怪我自己自寻末路,高考一定会落榜,毁了一生。
我陷入了深思,开始对未来感到恐惧。一个月前,我无意间路过华电,在栏杆外看到了2013级学长学姐入学时的军训结训典礼,心里满是憧憬,但我不知道,两年后能不能再像现在一样,还能有哪怕一点希望。
2014年1月寒假,当我在网上看了一节成都七中的课堂直播视频后,发现自己掌握的要比在那所学校几天学会的还多时,我终于扫除了内心的阴霾。回到我度过了十几年童年时光的市级普通高中,进了最好的直播班,该班采用成都七中的远程网络直播教学。第一次开学考试,物理满分110的卷子,我考了21分,化学有机没学过,我直接弃考,数学考了全班倒数第一。高中理科的链子中最关键的一环,从那时起就断了。
直到现在,我都在拼命弥补年少时的轻狂无知,不知道还需要多少年。但下一步,我一定要汲取教训,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