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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电故事

月是故乡明

 

 

月光似水,洒落如泻。轻拂起光亮如屏的帘,是沐着月光不断倒退的原野。

今日,归家;今夜,月圆。归家之日与月圆之时是一个多么美的巧合。不知乘月几人归,竟有幸成为了其一。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露已成霜,月且尚明。透过阴沉的雾霾天,似乎夜空的星月仍如心灵般明亮。不知什么时候,每当在夜幕中行走,都想抬头望一下夜空,今夜的月圆否,人尚安否?到底是故乡的月亮更亮一些吧。

似乎一个学期的离家并不算太久,在人生里几乎算不上什么长度,但是对于年轻的我们来说,却是第一次离开生长的故土。也许我从未想过离开故乡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不离开家,怎么知道什么是念家。十几个相似的春夏秋冬,月亮就这样圆了又缺,缺了又圆,不知多少个来来回回,穿梭在学校与家的两点一线间,每一条街道,每一处风景都已看遍,每天面对熟悉的脸,吃着同样口味的零食小吃,听着相同的口音,似乎嗅着的空气都始终是一个味道,如何不会感到疲倦?可是人总是念旧的,当曾经厌烦的东西渐渐模糊、远去,可能最终留下的却是怀念。

当几个月的分别后,每每提起故乡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千里之外,家乡的城市变迁,沧海桑田,只是手机寸方屏幕上的一条条信息。听说市中心的高楼已经建成;新修的地铁到了家门口;某条路重新规划,也许再循着记忆的影子会迷路。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久离家乡无疑令人惴惴,可当你归心似箭,匆匆奔回时,最可怕的是故乡已经不是记忆里的故乡。迅哥儿回到故乡,豆腐西施还在,闰土还在,对于往事的记忆都还在,可是记忆里的故乡一点儿影子也寻不到了。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夜晚却已不是那个夜晚。故乡的夜晚是怎样的呢?记忆中,是某天因为成绩不好而一个人坐在学校的路灯下呆呆地“思考人生”;是第一次拉起心仪已久的女生的手,花格子衬衫的模样和洗发水的味道似乎都还记得;是整晚和家人在湖边散步,忘不了腰酸腿疼却身心舒畅的感觉;也许更多的是为了升学考试埋头在书桌前,与习题为伴的一个个漫漫长夜。即使回到了家乡,即使再一次看见了家乡的明月,这些记忆也终究只能是记忆了。

有朋友问我,为什么会想家呢?家乡的风,家乡的雨,家乡的阳光,就是门前的烂泥坑我都挂念着。也许是向暗恋对象的表白得到了肯定,刚好一股风吹得心花荡漾;也许是久郁于心的烦恼被一场大雨淋得浑身舒畅;也许是一个明媚的下午,阳光照在脸上,伏在奶奶的膝上缓缓入梦;至于那个泥坑,大概是和小伙伴双双跌落,看着对方满身的泥垢,笑得嘴都合不上。家乡的种种物什本是没有感情的,只是它们承载了美好的记忆,才对我们有了黄金般的厚重。

怀念家乡,也许更是怀念那段永远也回不去的岁月。

此心安处是吾乡。故乡里的每一个画面,都是我们人生最初的记忆。无论是怎样的酸甜苦辣,无论做了多少幼稚疯狂甚至后悔莫及的事,现在想起来都是莞尔一笑。这就是年轻吧。多少人曾幻想过回到当年的岁月里,去做后悔没做过的事,去更改酸涩的记忆。可是当嗅到一如当年的花香,尽皆释然。没有遗憾,怎么能叫年轻呢?也许正是如此,香气才这般浓郁吧,月亮才这般明吧。

故里梨园停宿雨,圩中旧巷走乡音。踏上故乡的土地,循记忆去怀念,以怀念重拾记忆。